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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旦投毒案”二审开庭投毒动机等成辩论焦点

2014-12-09 15:57 作者: 来源: 本站 浏览: 3,132 views 我要评论“复旦投毒案”二审开庭投毒动机等成辩论焦点已关闭评论 字号:

12月8日上午10时,备受关注的“复旦投毒案”在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开庭。当事人家属,部分人大代表和政协委员以及媒体记者参加旁听。
 林森浩:投毒出于捉弄非故意

今日对话

“复旦投毒案”二审开庭投毒动机等成辩论焦点

二审开庭前的一个雨夜,本报记者辗转在上海一处普通的廉价旅社里找到被告人林森浩的父亲林尊耀。

消瘦的脸庞、黝黑的肤色,这位来自广东汕头的淳朴老人,有着典型中国农民的耿直——“我打死也不信儿子会故意杀人”。在儿子出事一年多后,这位“父亲”第一次敞开了心扉,将诸多之前埋藏在心中的苦涩和实情,向记者娓娓道来……

文/图广州日报记者陈庆辉、贺涵甫

昨日上午10时,广受关注的复旦大学投毒案二审在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第五法庭公开审理。一审中沉默少语的林森浩,在二审更换了辩护律师,庭审中也更加主动。记者在现场获悉,被告林森浩对一审认定的故意杀人罪罪名有异议,称自己无故意毒害黄洋的动机,并表示投毒后,从宿舍卫生间接水,将液体进行了稀释。庭审一直持续到昨晚12时左右才结束。

庭审结束时,林森浩最后说,“如果能侥幸免死,我会好好赎罪,如果不能,希望你们能尽快走出去,好好活着。”

黄父:“绝对无法原谅”

被害人黄洋父母在开庭前半小时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中,瞬间就被来自全国各地的媒体团团围住。“太煎熬了,九个月来,他(黄洋)的妈妈整日以泪洗面。每个月都在等。我心里很痛,每次和别人说起这个案子就像揭开心灵的伤疤。这个地方距离儿子读书的地方很近,为人父母,失去孩子的痛苦实在太沉重了。”

“不光是我,我们整个家族都因为这个事情而痛苦”。黄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前一晚几乎一夜未眠,到了上海的这两天因为天凉还感冒了,“睡不着,这段日子没一晚睡得着。”而这次开庭是在肇家浜路上的高院,更是让他心碎,“离我儿子去世的中山医院太近了,不能想。”

谈及林森浩上诉理由中称,自己并没有故意杀人,黄国强显得有些激动,“如果不是故意,为什么要买毒药?”“他毁掉的不只是我的儿子,还是我们一个家族”“绝对无法原谅。”

而林森浩的父亲林尊耀疾步而来,不发一言,迅速进入了法院,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就在距离黄国强不到300米的地方。

林森浩:“我没有杀人动机”

辩护律师对林森浩进行了第一轮询问,过程中林森浩情绪起伏,数次中断控制情绪。他说:我是“很空”的人,没什么价值观。当律师问及有什么对黄洋父母说的,林森浩停顿了一下说:“对不起,没控制好。”随后,他开始抽泣并再次开口说“对不起,说不了。”随后,林森浩失声痛哭,无法言语。

庭上,当检方追问林森浩究竟为什么会想到用已经尘封已久的二甲基亚硝胺去投毒,而不是其他化学用品,林森浩回答,可能是一种很微妙的联想,曾经有人问过他“你会不会用这种东西去毒害别人”,所以当时就勾起了这个回忆。

林森浩表示,自己并没有杀人的动机,他在上诉状中称,判决书上认定“林森浩因琐事对黄洋不满,逐渐对黄怀恨在心,决意采取投毒的方法加害黄洋”的事实错误。实质上上诉人只是出于“愚人节”捉弄黄洋的动机而实施投毒,没有杀害黄洋的故意。

林森浩还澄清,他对投毒后的饮水机中的液体进行了一定的稀释:“做完这个事以后,我把饮水机的凹槽揭开,看到里面的水比较黄,就用自己的刷牙杯先后舀出两到三次……每次舀出后,我从四楼盥洗室接水倒入饮水机,大概两次。”

辩方:黄洋死于乙肝

辩方两位律师在庭审中多次提及关键证据制谱图,并称只有得到该图,才能知道黄洋中何毒以及毒品的剂量,但检方却迟迟不肯拿出。辩护人称,检出二甲基亚硝胺的证据经过多人的手中才到了公安手中,即便是医学专业人员,也很难保证证据的纯粹性。

而辩方请来的北京华夏物证鉴定中心司法鉴定人、法医室主任胡志强称,黄洋是爆发性乙型病毒性肝炎致急性肝坏死,多器官衰竭死亡。法医证人称,乙型爆发性肝炎死亡和林森浩投毒可能是独立的事件,“现有证据来讲没有支持黄洋是二甲基亚硝胺中毒致死。”

对此检方证人、鉴定人陈忆九则表示,黄洋符合N-二甲基亚硝胺中毒死亡特征,肝坏死引发多器官衰竭。“辩方法医的结论是错误的,不能说三项指标阳性是患有乙肝,而是患有乙肝康复。黄洋就医时,服用的复方氨基比林是常规退烧药,剂量很小。肝脏的问题出现在服药以前。”

本报记者对话被告人林森浩的父亲林尊耀:

“打死也不信儿子会故意杀人”

“律师阻挠道歉,还嫌我多事”

广州日报:在等待二审的这段时间,您是怎么度过的?

林尊耀:我还是希望获得黄洋父母的谅解,这是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儿子一审被判死刑,作为父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到现在,我都不相信他会故意杀人。

广州日报:上次听您说已经去登门拜访过黄洋父母?

林尊耀:是的。当天我和我堂兄辗转多次找到他们在上海的住处,想去给他们谢罪。去之前,我也预料到他们会情绪激动。说实在话,他们有任何反应,我都是理解的。

广州日报:那次见面据说也不欢而散,您最后还是被110“驱赶”的?

林尊耀:说被110赶走,那是谣言。我们那天到达他们的住处后,就看到他们二老想出门,我的堂弟就上前礼貌地跟黄洋父亲打招呼,他们反应很激动,让我们走,不然就要拨打110了。我们几乎哀求地说,请听我们说上几句吧,他们把我们几个关在门外。等了很久,我堂弟拖我走的,走前还再三跟他们讲,希望能给我们一次说话的机会。反正那时候,110还没来。

广州日报:您是否有自己的苦衷?

林尊耀:其实,在事发的当月,我就尝试过找黄父。那时,我刚刚委托了律师。我们是农民,并不懂很多,以为什么都听律师的就好。我当时跟律师提出,我想去看看黄父,无论如何都要表示一下。律师说,没有一两百万元,你去见人家没用!没必要去,别给他们添乱。

广州日报:那您自己没有试过吗?

林尊耀:当然试过。我问了很多人,还让亲戚帮我上网发帖,求助网友,哪位好心人能提供一个黄家的电话。最终,就是在一审后,一个网友回复我说,他有黄洋父亲的电话,我赶紧去联系了,可惜啊……

广州日报:这些您为何不在之前说?

林尊耀:我是个农民,不懂法,大城市都没去过。要不是儿子犯事儿,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来上海。我问过律师很多次,是否要去找黄家?怎么找?都被他们敷衍过去,到后来打电话都嫌我啰嗦,不接我电话。我以为或许法律上确实不能这么做。在这个事情上,我有责任,以为既然委托了律师,就应该完全相信了这两个律师。

广州日报:这两个律师是您自己找来的?听说二审时会更换律师?

林尊耀:我事发后来上海,这地方又无亲无故,然后只能找一个商会帮忙。里面的人介绍说,这两个律师好像办过大案,我也没多想,就跟他们签了协议。

其实,我早就想换了。

“他是个有委屈放心里的人”

广州日报:作为父亲,森浩在您眼中是个怎样的孩子?

林尊耀:他是那种有天大的委屈,都不会表露在脸上的人。我了解他,但这种性格也害死了他。你知道吗?一审时在庭上,是我2013年春节后第一次见到儿子。我真想亲自跟他说几句,只有对着我和他妈妈,他才会放开一切。

广州日报:他在家里表现怎么样?

林尊耀:因为家里条件比较一般,所以为了节省路费,他一般一年就回来一次。每一次回来,都会给弟弟妹妹带礼物,还跟他们说要刻苦学习、老实做人。

他妈妈有心脏病,为了供孩子读书,去外面收废品。他放假回来,只要妈妈出去干活,他就骑着单车跟在后面,硬要给妈妈推废品车,一路捡废品。乡亲都说,现在这样的孩子很少了,一点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就是为了尽孝。

广州日报:这些事情,您今天不说,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林尊耀:确实,他就是那种人。有一年他妈妈病了,送医急救,亲戚把他叫回来。在病房里,很多人都哭了,他却对着自己妈妈,没有什么表情,但事后他跟我讲,他心里难受极了,但就是表现不出来。所以,外面很多人说他冷漠,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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